????劉辯回身,都不敢看荀柔了,“先、先生,請隨我來。”“抬頭。”“先、先生……”劉辯左右顧望,眼神閃爍,緊張得額頭冒汗,就怕一抬頭就看見荀柔失望的表情。“皇子,請抬起頭來。”荀柔重復一遍。劉辯無法,只得怯怯抬頭,“先生……”他神色一愣,荀柔并無責備之色,眉目溫柔,向他一笑,“皇子還記得我之舊習,實在讓臣感念頗深。”劉辯不知怎么,心中想起蒹葭。“只是,”荀柔話音一轉,“皇子當視人以正目,行事從正道,穩重端莊、言語從容,方為君子之道。”他就教了劉辯一套架子,這就丟一半了。“不要慌張。”“……是。”劉辯定了定心神,緩緩拱手行禮,“謝先生教誨。”荀柔點點頭,“皇子先請。”很好,還沒忘完。殿中窗牗,全部換下過去窄小的元寶格小窗孔,而是更接近后世的柵欄式窗欞,再貼以薄透紙張,大大提高采光效果,其微透泛黃的顏色,倒有些像油紙。他上前,伸手一摸,細膩光滑,果然更像油紙了。只是油紙需浸桐油,油桐樹如今要往云貴山嶺之中尋找,其作用尚未被發現,并無種植,荀柔至今還沒找到,沒想到宮中已經制出了。“我知道紙張珍貴,托載學識,只是這種紙脆薄,遠不如先生所制,不能用以書文,故只能用以糊窗。”劉辯道。“不然,”荀柔搖頭,“物成于世,必有其用,這紙薄而透光,的確適合貼窗使用,以增室內光明,就不知是如何制成。”“這……”劉辯一愣,立即道,“我讓他們喚工匠來。”“不著急,”荀柔擺手,向劉辯微微一笑,“今日方與皇子再見,此事不急,先論功課吧。”“哦,好,”劉辯連連點頭,“先生請隨我來。”金熏爐燃著沉香,味到重得一室沉悶,伴隨著皇子毫無感情的背誦尚書,讓荀柔悶得頭昏,要喘不過氣。“……東漸于海,西被于流沙,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。禹錫玄圭,告厥成功。”劉辯一篇禹貢背完,荀柔心底長長松了口氣,他望了一眼周圍掛得密密的帷帳,大白天煙熏火燎的燈燭,終于明白,劉宏為什么老是喜歡在院里待著。荀柔掩唇咳嗽一聲,仍然覺得心胸不暢,“皇子可知此文章中意?”劉辯點頭,“盧公說,這是大禹所制九州貢法。”荀柔皺眉,“那你講一講’導黑水,至于三危,入于南海‘,是什么貢法。”“……這……”劉辯囁嚅一會兒,低下頭,“我所學未精,愧對先生。”不至于啊,盧植可是走過半個中國的人,怎么會連這一篇講浚川治水,九州地理之文都解不清楚?但一看劉辯垂頭喪氣,顯然是真不明白,荀柔頓時有些茫然。“我們去后院中講吧,”再待下去,他要被悶暈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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